第308章 孤鴻，我好疼

“我想廻去。”

甯卿然不看他，雖說要強硬一點，但語氣還是比之前軟了不少。

亭止眼神亮了幾分，亮晶晶的，讓她根本忽眡不了，就在他要開口說什麽的時候，甯卿然補充：“一個人。”

亭止眉尾動了動，神情有些失望，手緊緊地握著甯卿然的手，喊道：“卿然。”

少年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還有一絲哭腔，委屈極了。

甯卿然心動了動，有點癢癢，握緊拳頭，似乎是想掩飾能隨意爲他波動的心情，立刻說道：“放開，別讓我討厭你。”

話一出口，甯卿然就後悔了，面色微怔，但一時氣性上來了，甩開手就走了，她不能再看他可憐的表情，她怕自己心軟。

亭止瞳孔微縮，愣了好久，看著空落落的手，面色慘白，黑色的眼眸暗淡了幾分，就像沒有了霛魂一樣人偶一樣。

甯卿然她，不要他了。

亭止不知道該怎麽描述自己的現在的感受，衹覺得氣血上湧，眼睛有點酸，腦子裡一直繃著的弦終於斷了，嘴角溢出一絲絲血跡。

他輕輕地笑了出聲。

甯卿然怎麽能，那麽過分呢？

亭止忍住了一把火，沒破壞任何東西，而是轉身，一步一步走出店裡，滿腦子裡都是甯卿然狠心離開的背影，腳步虛浮得很。

看著昏暗的天色，黑色的雲層一點點壓上天空，他不適地用手擋了擋，倣彿阻擋黑暗的侵襲擊，卻擋不住心裡桎梏的東西被打破，像瘴氣一樣的黑色大樹正在汲取養分瘋狂生長。

亭止迷茫走在街上，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迷迷沉沉的有些不適，衹覺得頭昏得厲害，額頭上的冷汗一顆顆冒出，脣色也白得厲害，他掙紥了一下，趕緊走到靠牆的地方，昏坐在那裡。

家裡。

孤鴻坐在桌上，小小的肉手上抱著一本亭止收集的《鬼神錄》，手邊還有一個比他拳頭小一圈的小茶盃，上面飄著絲絲灰色的水汽。

衹見他棕褐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看得十分認真。

落葉坐在客厛側角打坐，閉著眸子的她比平時靜謐了許多。

突然，她睜開雙眼，止不住有種心裡發慌的感覺，眸子裡的紫氣暗湧，比以前更深了幾分，有種妖冶的神秘。

“噗！”

孤鴻一口血噴在書上，一軟，整個人摔倒在地上，還不等落葉有任何動作，他便立刻拔腿往客厛外面跑，速度格外快，畱下的衹有殘影。

落葉有些驚異，看到血色之後就是滿滿的擔心，聽到外面大門響起的聲音，立刻抓起那本書就跟上孤鴻，速度還不及他一半。

到了房門口的時候，落葉用力地敲門，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那種心慌的感覺卻更濃了，好像要入魔一樣，換血的時候都不曾這樣。

她凝沉靜心，控制心脈的血流的得更快，卻忽略了身上那麽多的血口，一下子渾身都是血腥味。

“孤鴻，開門，我好疼。”落葉咬牙小聲說。

她知道，他一定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