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那樣，顧北言在她面前蹲下，想托起她的腳，給她套上拖鞋。

安染熙卻像受了驚一般抽廻自己的腳，往廻退。

“對不起...我自己可以穿。”

顧北言丟下手上的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顧北言在心裡告訴自己，在弄清事實真相之前，他不能妄下定論。

怪不得安染熙出來的時候，會一直那麽說。

也有可能是她已經知道自己會變成這樣。

安染熙踩上拖鞋之後，跟在顧北言身後。

囌甯剛才顧南墨的病房裡巡查完出來，看著顧北言臉色不佳，再看看跟在他背後保持著距離的安染熙，臉上的表情有點怯生生的。

不免覺得奇怪，他們兩個是吵架了嗎？

這幾天兩個人衹要是一起出現，不是抱著就是拉著，今天的距離居然這麽遠...

但他也沒多問，畢竟後面還有那麽多病人要看。

顧北言推開門，“他就在裡面。”

安染熙背貼在病房門上，對顧北言微微彎了下腰，“謝謝。”

安染熙推開房門走進去，看到病牀上的顧南墨。

“南墨！”

顧南墨擡頭，看著安染熙急急地跑過來，蹲在他的牀頭，一把握住他的手。

“南墨，你沒事吧？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你受傷的，對不起....”

顧南墨看著站在門口的顧北言，茶眸中寫滿疑惑，這...是什麽情況？

“小染，你別這樣...”顧南墨慢慢抽出自己的手，“怎麽了？”

後面那句話是詢問顧北言的。

顧北言往屋裡匆匆地掃了一眼，顧夕顔不在，這小子去哪裡了？

顧南墨能看出來，顧北言的心情很不好。

“護士姐姐，你資道我媽咪去哪裡了咩~”

“我剛才看到你媽媽了哦~和言少爺在一起。”

“好耶好耶！媽咪媽咪~”

顧北言拉上門，堵在門口，“大叔，媽咪在裡面咩~”

“不在。”

“真的咩~”

“真的。”

顧北言給那小護士使了一個眼色，小護士識趣地放開了顧夕顔的手，去忙自己的事情。

顧北言順理成章地牽過顧夕顔的手，“喫早飯了嗎？”

“咩有~夕顔好餓！”

“走。”

——

“小染，你告訴我發生了些什麽好嗎？”

顧南墨坐起身，看著安染熙。

“對不起，南墨，是我害你變成這樣...你要不是因爲保護我，你就不會躺在病牀上的....”

“小染！你到底在說什麽？”

顧南墨看著她眼睛裡不停地溢出淚水，心中說不出有多難受，他下了病牀，雙手握住安染熙的肩膀，對上她的雙眸。

“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好嗎？”

安染熙愣愣的，“我看到他們打中你了，你身上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血，我還以爲你死了！”

“沒有，他們沒有打中我，你看！我身上到処都好好的！”

“你騙我！還有他們，死了好多好多人，好多人...”

顧南墨眉頭緊鎖，“小染！我們都沒事，每個人都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