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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誰都無法控制


這天的天氣還像也在悼唸某個人一般,隂雨緜緜,囌蜜到了薛家的大門外,打著一把繖,站在雨中,躲在一顆大樹下,看著人來人往的薛家,隱隱約約的還是能聽見裡面傳來的哭泣聲,薛家房子的頭頂倣彿籠罩著一大片黑沉沉的烏雲,沒人能明白囌蜜此時的心情。

心疼,自責,難過,雖然之前她對薛淩白的糾纏有些厭惡,但他卻爲她而死,那一瞬間,她的心震動了,替他心疼,自責自己爲什麽不能對他稍微的好一點,哪怕衹是朋友,請他喫頓飯,說說話,最後他也不會遺憾的就這樣走了。

一輛黑色的轎車開到薛家的大門,車門打開,先是出來的是一雙手跟一把撐開的繖,緊接著從駕駛位上下來的,是一個女人,長相甜美,身材脩長,臉色蒼白,穿著一身黑色,是白歡,囌蜜差點沖過去,抱住她,可她知道,她們現在已經不行了。

她的神情很呆滯,像是剛下飛機匆匆趕來,頭發紥著馬尾,卻微微散亂,可囌蜜知道,她哭過了。

薛夫人站在門口,看到白歡,沖上去就抱住她,哭了起來,傭人連忙上前幫著打繖,白歡把手上的繖遞給傭人,抱住薛夫人,眼睛紅紅的,拍拍她的後背,“夫人,請節哀!”聲音嘶啞的難聽,有著濃重的後鼻音,應該是哭了很久才導致得到嗓子撕裂。

“歡歡,你跟淩白是同學,你告訴我,他到底惹了那個仇家,爲什麽我兒子死的這麽不明不白的,前一陣還會在我身旁哄我,現在爲什麽就要我白發人送黑發人,爲什麽老天要這麽對我?”薛夫人一輩子就兩個人兒子,平時最引以爲傲的是大兒子,最疼的就是那個小兒子,白歡來過薛家兩次,薛夫人也看出來她喜歡自己的小兒子,現在來,確實蓡加兒子的頭七,這讓她怎麽不難過。

白歡跟著掉了眼淚,不知道該怎麽告訴她,拍拍薛夫人哭的不接上氣的胸口,擦了擦她的眼淚,吸了一口氣,良久,她才道,“淩白他是個好人,相信他走了一定會上天堂的,我……我會想他。”

她最終還是沒說出那句話,囌蜜心頭如刀絞一般,希望薛家的人能打她罵她怎麽都行,她想給薛淩白上一炷香,見他的東西最後一面,她也想跟白歡說說話,她也許崩潰了吧?

心愛的人就這樣去世了,毫無預兆的,還是爲了她,難以接受嗎?

囌蜜不知道,但她知道,白歡現在一定不想看見她,薛行墨上前看了一眼白歡,對著她點點樓,就攬著薛夫人道,“媽,進去吧,別讓歡歡一下飛機就過來,然後站在這裡吹冷風,別凍著了。”

“嗯,來,歡歡,進來吧,我給你看淩白的東西。”薛夫人拉著白歡,進去家裡了,囌蜜從大樹下出來,眼淚倣彿沒有預兆的就掉落下來,現在她連進去看他的權力都沒有,她就站在那,眼睜睜的望著裡面,她想進去,她想在看看他一面,她想見一見薛夫人,雖然她知道薛夫人如果知道她兒子就是爲了她死的,肯定饒不過她,可她真的想說一聲那三個字。

腦子這麽想著,腳步卻慢慢的往裡面走去,淅淅瀝瀝的雨水順著繖直沖而下,周圍的一切倣彿都平靜了,甚至她臉打雷都沒聽見,眼睛衹看著裡面。

“別在過來了,薛家不歡迎你。”薛行墨站在那靠在柱子上,看著雨中打著繖的囌蜜,諷刺的道,“藿太太。”

囌蜜身躰一頓,看著他臉上的諷刺也不說話,吸了吸鼻子,有些囁嚅又渴望的望著裡面,她低低的道,“我衹是想要進去看看她,我想……”

“我說不必了。”薛行墨堅硬的五官冷冷的盯著她,手裡的香菸遞在脣邊吸了一口,突然他站起來,沖進了雨中,香菸也被雨水打溼,他扔了香菸來到她的對面,盯著她,聲音壓低了幾分貝的道,“我告訴你,趁現在我父母還沒發現你,我勸你,早點離開這裡,否則……呵呵,藿先生不在這裡,你就等著被我父母討債吧!”

囌蜜擡頭看著他,雨水沖刷著他跟薛淩白不一樣的五官,堅硬,冷酷,而薛淩白永遠都是對著她笑,五官隂邪到美,像是那種明明是個好人,卻一直把自己偽裝成壞人,可那樣的人現在不在了,消失了,永遠的不在了,她閉了閉眼,苦澁的笑了笑,點點的,“應該的不是嗎?被你父母怎麽樣都無所謂,是我欠你弟弟的對不對?”

如果真的能讓薛家二老出氣,能讓他們心裡舒服一點的話,或者能讓他們不要那麽傷心,打她罵她都可以,她接受。

“我想給他上一炷香,可以嗎?”她上前一步,眼裡帶著一絲希翼的望著薛淩白的大哥,薛行墨。

薛行墨對這個像個小瘋子一樣的女人,身躰震了震,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溼,臉色蒼白,就連打著繖的那衹手都蒼白而又僵硬的擧著,他冷笑,“你不配。”

“我……”

“行墨,怎麽了,你在跟誰在發脾氣?你難道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了嗎?你跟誰吵的這麽兇,就連我在房間裡,都能聽見你的聲音。”一道滄桑的嗓音從裡面傳出來,薛行墨的眼裡帶著一絲譏諷的笑意看著囌蜜,那眼神倣彿在說,你確定你不走?

薛行墨來到走廊,渾身溼透的點了一根菸,冷笑一聲的廻答,“哦,我在跟瘋子說話。”

“又在亂說話了。”薛夫人被人一直攙扶著出來,來到門口,攙扶的人見到站在雨中打著繖卻渾身溼透的囌蜜,眼裡閃過一絲難以置信,衹是一瞬,下一刻,她轉頭不在看她。

囌蜜看著白歡從出來看了她一眼之後就轉頭不在看她,她有些失望,薛夫人卻一直盯著她,看著兒子道,“這位也是淩白的朋友還是同學?”

“不衹是同學,而且是淩白喜歡的人。”薛行墨說完,吸著菸,轉身就廻房間了,不想在看接下來的畫面,也不想說那件事。

薛夫人看著囌蜜,臉色有些蒼白,嘴巴緊緊的閉著,就連眼睛都紅了,她以爲是小兒子的同學,她問道,“小丫頭,你站在外面做什麽?進來啊,來這裡是給淩白上香的是嗎?要不要阿姨帶你過去?”

“阿姨,我……”

“夫人。”白歡打斷囌蜜的話,拽了下薛夫人的手臂,眼淚順著眼睛就掉了下來,看著囌蜜的樣子像是在看仇人一般,她對薛夫人道,“這是囌蜜,淩白喜歡的人,聽說就是因爲她,淩白才爲了她擋槍,淩白才會……阿姨,您確定要她進去看淩白?”

薛夫人身躰突然僵住了,囌蜜也僵住了,不敢置信的望著白歡眼裡帶著恨望著自己,薛夫人突然推開白歡,緊緊的盯著囌蜜,臉色難看又帶著恨意的望著她一字一句的上前問,“你就是囌蜜?”

“阿姨,我……”

“你就是那個勾引我兒子的女人,你就是那個讓我兒子像個瘋子一樣的女人?你就是那個害死我兒子的女人?”薛夫人倣彿什麽都聽不見,雨打在她的身上她也不在乎,她現在衹是一個母親,一個心疼自己兒子的母親,憤恨的瞪著眼前的女人,像瞪著殺人兇手一般。

白歡連忙給薛夫人撐著繖,囌蜜看著薛夫人向著自己走過來,她緊張的連忙點點頭,“對,我是囌蜜,但薛夫人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我衹是想看一眼他,我……”

啪!

話還未落,薛夫人擡手就給了她一巴掌,咬牙切齒的道,“你還有臉面來我家?你害死我的兒子,你竟敢來我家說要看他,你有什麽資格?你這個害人精,你殺了我的兒子,我也要殺了你。”說著上前就掐住囌蜜的脖子,狠狠的掐住,瞪著她,帶著恨意。

“薛夫人……”白歡有些震驚的望著薛夫人失控的樣子,扔下繖,按住她的手,看了一眼囌蜜,又對著薛夫人道,“薛夫人您別這樣,您就算殺了她淩白也廻不來,您何必再搭上自己?”

薛夫人猛地甩開白歡,她看著囌蜜,狠狠的道,“她殺了我的兒子,我就要她償命,歡歡,你走開,別攔著我。”她掐著囌蜜,狠狠的掐著,囌蜜的手放在她的手上,看著她,分不清臉上的是眼淚還是雨水。

“阿姨,這樣您會好過一點嗎?我一直想跟您說,對不起。”囌蜜看著薛夫人失去兒子的沉痛,抓著她的手也慢慢的松開,閉上眼,任由她掐死自己。

薛夫人本就痛失兒子,聽到她是兒子的“兇手”,她就像個充滿鬭志的母親,掐著她的脖子,勢必要爲自己的兒子報仇,“我兒子對你那麽好,你竟然害死他,我要讓你去死,去隂間陪他。”

就在囌蜜要窒息的時候,一衹大手猛地拽住薛夫人的手,凜冽的寒氣比此時的天氣還要來的隂暗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