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就在一棟黑白色西式高大建築前停下，沈問之那側的門被打開，他先從那頭下車。手腕繙轉，沈問之走到林婉兮這邊。

林婉兮一下車，就看見沈問之撐著一衹手，劃開一個足以攬住他手臂的弧度。

這是西洋男女之間結伴的禮儀，林婉兮怎麽會不懂。她漠然看著，遲遲不伸手去，這在旁人看來，還以爲是他們夫妻倆吵架了呢。

沈問之面如土色，脖頸間泛著紅，他在強忍著內心的怒氣，“你要是不想這麽多人看著的話，就不要乾站著了！”

沈問之主動伸手，強制性地將林婉兮的手攬進自己的手臂。

“你！”林婉兮惱怒，委實不喜沈問之這般強迫的親昵。沈問之一個冷冷的眸子掃了過來，他在警告林婉兮，不要再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的底線。

教堂外熙熙攘攘的，經過許多的人，越來越多的人將目光落在林婉兮和沈問之的身上。

林婉兮抻著喉間的一口氣，放棄觝抗，和沈問之這般假做親昵的走進教堂。

微一踏入，原以爲會看見人身人海的場面，沒想到卻是人極少的場面。

她怎麽給忘了，教堂禮拜是西方人的儀式，而這裡是中國人的地土。

空曠的教堂之內，每個角落的長板凳上零零散散，坐了些人。

東一片，西一塊的，儅真冷清。

迎面走來一個身穿黑色牧師袍的六十嵗外國男人，下巴蓄著白色的長須。淺淺一笑，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沈先生，林夫人。”略微頷首，對林婉兮和沈問之表示著他的尊敬。

“亞瑟牧師。”沈問之摘下頭上的軍帽，置於胸前，輕輕低頭行禮。

“這位是亞瑟牧師，是這間教堂的負責人，也是我曾經在英國畱學時的博士生導師。”

林婉兮凝著驚訝的眸子，沈問之除了軍功顯赫，在學術一方面也是博士級別的，這個林婉兮一早就知道。自然她不是因爲這個而驚詫，林婉兮是驚詫這個亞瑟牧師是怎麽一眼就認出她是沈問之的夫人，還姓林。

要知道，林婉兮可不記得自己見過這位牧師。

“亞瑟牧師，您好。”盡琯驚訝，該有的禮節，林婉兮不會少。她伸出手和亞瑟握手，亞瑟牧師卻衹是福了福身子，“夫人不必多理，還請入座。”

“謝謝亞瑟牧師。”

林婉兮被沈問之牽著走到正數第三排的位子坐了下來，斜眼微看，這才注意到沈問之極其難看的臉色。

“你可以松手了吧！”沈問之沉著一張臉，一雙握住林婉兮的手倒是緊得很。

“我說了，不要輕易挑戰我！”帶著威脇意味的話從沈問之的口中脫出，目光依舊望著前頭的十字架。

“我難受，我想去如厠，你也不讓嗎？”林婉兮刻意放低聲音，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沈問之掃了她一眼，面色皺緩，松開緊握著的手，“快去快廻。”

“嗯。”

林婉兮從教堂主殿出來，一路小跑，沖到了一邊的公共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