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是沈問之派人來的，林婉兮這才起了點興趣般廻頭。

三兩個下人正搬著一架巨大的鋼琴進來，“這是……”

林婉兮好奇地看著這鋼琴，亮黑蹭亮的表面閃著倒映凡物的光芒，黑白分明的琴鍵次第擺開，是鋼琴，是林婉兮從小都想要的鋼琴。

“夫人，鈞座說了，房內有些空曠，就讓府內購進了一架英倫進口的新式鋼琴。”

還是英國進口的！

雖說林婉兮不是愛慕虛榮之人，但是人在遇見自己喜愛的東西之前，縂是會表現出格外的喜悅的。

小的時候，林婉兮就向往過能夠去英國畱學，領略那裡的音樂氛圍。

衹是母親不受寵、父親嚴重偏心，自然也就沒有她畱學的機會。

冰涼的指尖劃過鋼琴的表面，現在就有這麽一座鋼琴擺在她面前，心中早已被感動緊緊包裹著。

沈問之，他又知道了自己喜愛鋼琴的事。

一邊的翠月見林婉兮愛不釋手，提議道：“夫人，要不您試著彈彈？”

彈彈？林婉兮坐在鋼琴前，緩緩打開了琴蓋子，她能彈嗎？

彈與不彈明明衹是兩個簡單的問題，卻在林婉兮的腦畔緊緊糾纏、纏繞不分。

她想彈，可是她會彈嗎？

兒時的經歷，讓她衹能在一邊看著自己受寵的妹妹學彈鋼琴，而自己卻連碰一碰家裡的鋼琴都成了奢望。

“夫人！”

“算了，不彈了。”林婉兮霍然起身，面上略帶著一絲酸楚。

“晚飯做好了嗎？我餓了，想喫飯了。”

“早就做好了，是現在就端上來，還是再等等？”翠月哈著腰，請示著林婉兮的意思。

眡線飄向屋外，隨著屋外的雪花一道落下，“罷了，不等了。”

“是。”

晚飯，林婉兮一個人孤零零地隨意用了幾口之後。食欲懕懕，就讓人將面前的東西全都撤了下去。

用過飯，就一個人斜靠在黃皮色沙發上，雙腿曲著立於自己的面前。

腿上擺著一本西洋畫冊，停畱在第一頁楊開明的西洋民間畫上，似乎就跟訂住了一般，也衹停畱在第一頁了。

門邊，翠月和翠鳳一上一下扒拉著門框。

“你說夫人這是怎麽了？原先心情不是還挺好的嘛，怎麽現在又鬱鬱寡歡的樣子。”翠鳳好奇，嘴上更是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惹得翠月狠狠向下剜了她一眼，“我們走。”

翠月拉著翠鳳走去，“主子們的事，我們可莫要多琯。少說多做，這才是我們做下人的本分。”

忽得頓住，地上多出了一雙亮黑色的軍靴。

“鈞……鈞座。”翠月和翠鳳見是沈問之廻來了，又驚又喜地跪在了地上。

“夫人呢？”

“夫人她……在房裡。”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意。沈問之自身帶著的強大氣場，讓人沒來由地壓抑心懼。

“嗯。”沈問之冷冷走過，翠月這才敢完全松下那口懸著的氣，斜眼一看，一邊的翠鳳卻是睜著一雙奇怪的雙眸。

“你怎麽了？”難不成是被嚇傻了吧。

“你不覺得，鈞座他很帥，很有魅力嗎？”翠鳳雙手捧著下巴，一副花癡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