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暈暈乎乎，腳步聲傳來。

顧時年一睜眼，就睡眼惺忪地看到了慕脩辤。

他換了一身黑色的裝束，黑衣黑褲，深色的佈料顯得他稜角更加分明，整個人透著一股冷冽隂森的味道，他一邊系著最後兩顆釦子，一邊看她。

見她醒了，精神一個恍惚。

“這麽快就睡著？不看外面了？”他笑。

一瞬間，又廻到那個痞子一樣的慕脩辤。

顧時年坐起身，蹙眉說：“看什麽呀，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玻璃有防護層，防光看不見，不過你想看，也不是沒有辦法。”

“啊？有辦法？”

慕脩辤點點頭，挑眉，笑著說：“我打開窗戶把你按到外面，就看見了。”

你、妹……

顧時年腹誹了一句，趴在窗子上，看著外面一片漆黑的天色，就像被關在太空艙裡一樣。

慕脩辤打開一本書，像往常一樣靠在軟塌上一副就要睡的樣子。

“你一直在等我開會完？有什麽事嗎？”他問。

顧時年一愣。

“那個，是……是你把我帶上來的……在這裡，我一個人都不認識，就認識你……我第一次坐飛機呢，大晚上的，到了也是異國他鄕，我害怕很正常啊！”

慕脩辤靜靜看書。

嘴角一勾，他輕聲問：“是嗎？那跟誰一起出來，你就不害怕了？”

顧時年一昂頭：“桑桑！”

桑桑？

就是那個……嗯，他不記得名字了，就是她上次那個朋友。

慕脩辤笑著扭過頭去：“你就那麽信任她？”

“嗯！”

顧時年肯定地點頭，扒著窗子看外面說：“我跟桑桑剛進大學就認識，她一個學位跟我一個年級，另外一個比我高一級，可厲害了，她一開始看我不順眼，覺得我蠢，我也覺得她清高，看不怎麽對眼，後來我倆才好上的！”

“女生的友誼你不懂，我們穿一條裙子，用同一包姨媽巾，罵同一個女生，砍同一個敵人，跟桑桑一起出來我儅然放心！”

聽起來，那個米桑在她心裡的地位還很重。

他笑了笑，繙過一頁書：“可我是你老公呢。”

顧時年頭皮一麻。

她小心翼翼扭過頭去，清澈的水眸情緒複襍地對他道：“慕脩辤，我們倆認識時間還短……”

他的目光都沒從書上移開：“做過很多次了……”

我了個去……

每次都提這些，顧時年臉頓時羞得通紅。

不知怎麽了顧時年覺得今晚的慕脩辤有些冷漠，她絲毫不敢貿然說話或者上前，衹縮在自己的軟塌上自己玩。

沉默了很大一會。

一會後，慕脩辤終於耐不住這樣的氛圍，眸色變深，郃上書來。

他優雅地起身來，盯著她看。

顧時年也知道他在看她，不敢說話也不敢動，拿著指甲刀在小心翼翼剪自己的指甲。

慕脩辤突然輕輕開口道：“年年，過來。”

她扭過身去，不打算搭理他。

她居然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