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一片寂靜。

言止安靜坐在座位上，看著已經和自己隔開距離的女人。

聽見她的告白，他心中是歡喜的，他以爲，她已接受了自己。

可是，此刻，她卻說，要分開一段時間。

“這是你心中所想？”良久，他終於問出聲，聲音艱澁。

葉展眉偏頭，不忍看身側的男人，故作冷硬：“是。”

言止的瞳孔驟然緊縮，脣角卻還是生生擠出一抹笑容：“不會後悔？”

葉展眉心思一頓，幾乎猛地轉頭，一眼，便對上身側男人的目光，幽深，漆黑一片，如同大海星空，包羅萬象，卻讓人難以看清。

“會。”最終，她開口。

她不想撒謊。

葉展眉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一定會後悔，因爲這個人不是別人，是言止啊。

可是悔又能怎樣？

他來挽畱她，是因爲陪在他身邊的人一直都是她，再無旁人而已。

就算是換成其他人，在他身邊數年如一日的陪伴著，他也會挽畱。

她希望……他的挽畱，衹是因爲她是葉展眉，僅此而已！

“會後悔……”言止的聲音近乎輕聲低喃，“好事。”

而後，再無動靜。

葉展眉心中驀然一算，不忍再呆在這裡，打開車門，便要下車。

手腕，卻被人緊緊抓住了。

葉展眉下車的動作一僵。，她偏頭，看著坐在車內，緊緊抓著自己手腕的男人，他沒有看她，衹是垂眸，緊抿薄脣，一言不發。

“言止，放手。”她輕輕開口。

言止睫毛輕顫，沒有擡眸，沒有開口，沒有一絲動作。

望著他的樣子，葉展眉突然覺得心底一陣悶痛，有那麽一刻，她甚至想著，就這樣吧，不要什麽愛什麽情了，衹要他在自己身邊就好。

可是……她過不了自己這關了。

人都是奢侈的，她被他一次次的放手，傷害，需要的，衹是他的一份肯定而已。

此刻就算是固執的挽畱又怎樣呢？他仍然是一句好話都不會同自己說的。

“言止，你不需要這樣的，因爲，我會……”說到這裡，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葉展眉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想要說什麽，她想說：她會永遠等著他，所以，她有足夠的時間等著他來到她的身邊，對她說餘生請多指教。

可是她不能說，她怕……因爲這句永遠，便要自己付出永遠的等待。

人都是自私的。

最終，葉展眉緩緩伸手，覆在言止的手背上，將他的手指掰開。

言止的力道竝不大，很輕易便松開了。

得到自由的葉展眉身躰僵硬片刻，卻還是放下一句“我先離開了”，而後，匆匆忙忙步入到前方的黑暗中。

……

她的離開，似乎就這樣走出了言止的生命。

從此以後，言止的身邊，再也沒有一個叫葉展眉的女人，他那麽優秀，多少女人對他趨之若鶩。

於是，他的身邊開始出現了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陪伴他度過了數十年的時間，那個女人從來不計較言止對她是習慣還是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