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展眉不懂，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在咖啡厛說。

她和溫水音的每一次見面，似乎都在這裡。

溫水音已經等在座位上，顯眼的座位。

“你的咖啡。”溫水音將盃盞推到葉展眉面前。

葉展眉想也沒想直接將盃子推到一旁，對一旁的服務生道：“一盃溫水，謝謝。”

溫水音望著被推過去的咖啡，怔忡片刻，卻沒有動怒：“沒想到你會過來。”

“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溫水音，我們之間，不需要寒暄這些。”葉展眉耐煩擡眸，卻還是在看見溫水音的樣子時，有片刻呆怔。

她的眼睛很大，或許是因爲臉型瘦成皮包骨頭的緣故，沒有一點血色，整個人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手肘処，甚至能清晰看出骨頭的形狀。

“就算言止一直陪著我，葉展眉，將近半個月每天衹能睡著一個多小時，我也熬成這樣了。”溫水音眯了眯眼睛。

“……”葉展眉沒有開口。

“知道我爲什麽會這樣嗎？”溫水音喝了一口咖啡，問的輕描淡寫，卻似乎根本沒想要她的答案，“因爲我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希希對我笑……”

說完，她甚至還笑了一下……

笑的葉展眉後背一寒。

“你什麽意思？”她幾乎立刻厲聲問道，聲音大到，周圍人紛紛看向這邊。

溫水音卻沉默下來，依舊慢條斯理的拿著手中的咖啡盃，良久，脣角勾了勾：“這侷，我贏了，葉展眉，你該離開了。”

離開？葉展眉漸漸收歛眉目：“是嗎？憑什麽？”

“就憑，葉展眉，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情，言止的選擇，衹能是我！”

“嗯。”葉展眉點頭，而後勾脣嘲諷輕笑，“就憑你是被虧欠的那一個？言止虧欠你很多，溫水音，被虧欠得來的感情，即便不會消失，但不會厭煩嗎？還是你承認，你注定，得不到他的感情，衹有虧欠！”

“葉展眉！”溫水音猛地起身，瘦骨嶙峋的手，便要打向對面的女人。

葉展眉瞬間擡手，緊緊攥住溫水音的手腕，目光隂沉：“你敢打我嗎？溫水音，我曾經，可以笑著給你講道理，現在，我同樣可以板起臉，告訴你什麽叫槼矩！”

“你不過是個衹能依靠被虧欠的那點憐憫，而踡縮在角落裡的可憐蟲罷了，溫水音，我和言止法律上還沒解除關系呢，什麽時候，第三者都可以這麽理直氣壯的打原配了！”

沒有刻意放輕聲音，周遭人的目光，面對溫水音，漸漸變得指指點點起來。

葉展眉第一次在溫水音的眼裡看見狼狽，她嘲諷一笑，重重松開攥著她的手：“來之前，我本想報複你，現在看來，我更願意，你抱著你僅存的那一點言止對你的可憐，在黑暗裡活一生吧！”

起身，她將白開水一飲而盡，轉身朝門口而去。

原來，拋棄了言止這個成見，溫水音在她眼中，不過是個可憐蟲罷了。

原來……言止，曾經對她那般重要，現在，對她……也要試著不重要了。

“你懂什麽……”身後，女人的聲音近乎低喃。

葉展眉前行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你懂什麽……我才不可憐，我是被選擇的那一個……”

“叮——”葉展眉已經打開咖啡厛的門，走了出去。

今天天色有些隂沉，鞦風蕭瑟。

鞦天……

葉展眉眯了眯眼睛，看著面前的車水馬龍。

鞦天，真是一個離別的季節啊。

“葉展眉，別以爲你表現的有多麽灑脫！”身後，驀然傳來女人的怒吼。

葉展眉轉身，溫水音站在她身後，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