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給你靠。

明明溫柔的話，卻讓葉展眉感到一股鑽心的涼意，那股寒冷從她的後背緩緩爬上來，到達她的心髒。

說好不再痛的，卻還是違背了承諾。

“言止，你其實，不愛我。”良久，葉展眉輕輕開口，說著她早就知道的話。

以前，她不忍承認，現在，卻不得不承認。

“言止，其實，我應該早點放你自由的，這樣，你或許就會變成很溫煖很溫煖的言止。”

言止，明明對人很好的。

他可以對第一次見面的小女孩說，好可愛的小妹妹，可是對她笑。

可是後來，無盡的感情折磨中，這個男人變成了冷酷的言止。

如果是溫水音的話，言止一定會很不同很不同。

現在算來，其實是她耽誤了他。

“葉展眉，你又哭了，”言止輕聲歎息，“肩膀，勉爲其難的借你靠一靠，你喜歡的。”

你喜歡的。

是啊，葉展眉很喜歡很喜歡言止的肩膀，不，不衹是肩膀。

曾經有一晚，夜色涼如水，月光皎潔。

言止外出喝醉了，酩酊大醉，偏偏意識很是清醒。

秦助理將他送了廻來，葉展眉站在門口迎接。

扶著言止走在庭院中，月光將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葉展眉緩緩湊上前，也衹敢借著影子的錯位，將自己靠在他的肩膀上。

那一晚，真的很冷。

可是他的肩膀，卻很煖，就像現在一樣。

他說，肩膀，借給你靠。

此刻，那肩膀似乎都顯得越發誘人起來。

葉展眉緩緩朝著肩膀的方向靠去，她被誘惑了，她想要找到此刻情緒的支撐。

衹是，最終，在她將要靠在男人肩膀上的時候，她的動作堪堪停下，再不前行。

言止的身躰陡然僵硬，這個女人，連她最喜歡的肩膀都不要靠了。

“葉展眉！”他猛地伸手，將女人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葉展眉，你明明就喜歡的！”

明明就喜歡的不得了的女人，現在強裝鎮定的樣子，偏偏像是一根針一般，紥進他的心底，那般難受。

這一次，葉展眉沒有絲毫拒絕，她安靜靠在他的肩膀上，淚水再不受控制的落下。

他做出這麽多讓她誤會的事情，卻吝嗇於說一聲喜歡。

他讓她以爲，他喜歡她，卻最終，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而一廂情願，便要願賭服輸。

“言止，對不起。”她安靜開口，聲音朦朧，卻準確的傳進言止的耳中。

“葉展眉，你什麽意思？”言止的臉色越發的蒼白，無波無瀾的眼底，添上一抹怒色。

“其實，是我耽誤了你，我連先來的那個都不算……”葉展眉說著，脣角都硬扯著僵硬下來。

“葉展眉，得到你想要的肩膀的你，不要說話了好不好？”他怕他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葉展眉也沉默了下來，良久，她輕聲低喃，“在我想放棄你的時候，求你不要對我溫柔了……好不好？”

她的聲音很低，低到，葉展眉都不確定言止有沒有聽見。

應該沒有聽見吧，不然，他不會這樣平靜。

一陣長久的沉寂。

“咚——”外面，言家的石鍾響起。

十二點了。

葉展眉身形僵硬：“我要去辦理注銷手續了。”她緩緩開口。

“嗯。”言止輕聲應著。

“我們好聚好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