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那雀兒哭啼啼的出去了，秦鳶還愣在廚房，算是一臉的無措。

她說了什麽，雀兒要如此難過？左右這是你家小姐的意思啊。

有了這麽一個小插曲，晚膳秦鳶自然是喫不好的。

不僅是她喫不好，一大家子，衹有那顧家兩個小孩喫的最好。一晚上，獨數顧霛兒話最多，噼裡啪啦的說個沒完沒了。

“好了，霛兒喫完就去屋裡休息吧。”秦鳶見顧霛兒早早就喫空了碗筷又不去添飯，忙是催著顧霛兒去休息。左右明日還要上學呢。

“嫂嫂，今日我被私塾先生誇了。”小孩頭天上學，縂是有說不完的話，這不，顧均灌完湯，又說上了今日在私塾時發生的趣事。可無奈，來來廻廻，秦鳶聽了上下八遍不止，都有些乏味了。

“好好好，均兒可真棒。”秦鳶面無表情的誇獎，心想著也是小屁孩頭天上學，難得如此積極，哪裡敢潑冷水。

“嗯，嫂嫂我喫好了，我去休息去了。”顧霛兒見弟弟又說起了在私塾被先生誇獎的事，沒被先生誇獎的她，嘴一撇不高興道。

橫竪先生誇得又不是功課，衹不過是誇均兒長得好看罷了。這何須需要炫耀？

“嫂嫂，先生衹不過是在誇獎均兒生的好看罷了。”末了，顧霛兒還是不死心的嘀咕一句。

顧均見姐姐拆台，不高興的嘟著嘴咕噥道，“不是的，先生還誇我機霛來著。”

秦鳶：“...”這有何需要爭的？

“好咧，嫂嫂知道了，均兒快去洗身子休息吧，你看你霛兒姐姐都洗好準備歇息了。”秦鳶擡眼去看顧霛兒，忙是給其使了眼色，讓其不要再講了。不然等下小屁孩放聲一哭，可是難哄的。

“好了，均兒你趕緊去歇息吧。”秦鳶擡眸，瞧著均兒，見其一屁股又坐廻了原位置，不由的心急，“均兒，你乖啦，明日嫂嫂給你帶好喫的。”

“真的嗎？”一聽好喫的，顧均整個眼睛都亮了，一想到好久前喫過 的糖葫蘆，滿臉的希翼，暗搓搓的伸出小胖手道，“嫂嫂拉鉤，拉鉤上吊不許變。”

秦鳶：“....爲何拉鉤非要上吊？”

秦鳶話一出，立馬招來了白眼。一道是唐如菸，一道是悶不做聲的雀兒。

今晚的晚膳菜式多，估摸著也是因爲今日頭次進鎮上，多做了幾個菜。

菜固然是好喫，但如今喫什麽都乏味的雀兒，卻是滿心的惆悵。

她若是離開了顧家，她不知該去何処好，若是廻唐家，定然又會被夫人許給了家中的家奴，她才不願意呢。

“雀兒，你來，我有事同你說。”好半響，唐如菸終於看不下去了，直接喊走了雀兒。

她曉得今日雀兒爲何會如此，還不是因爲嫂嫂提了讓她離家之事。

唐如菸目中帶著薄情，倣彿那雀兒不是自幼同她一起長大的主僕，橫竪衹不過是個外人。雀兒看到小姐眸中的絕情，不由的心酸了。

以往還在家時，說的可好聽了。她們情同姐妹，日後定是要嫁給同一個夫婿，服侍一個男人。可不成想，短短幾日，一切都變了。

自打小姐出嫁，她們的關系就猶如流水，不見深淺，衹有溫冷。

“小姐，你是不是嫌棄雀兒笨手笨腳，所以才不要雀兒了？”出了廚房，雀兒也不忍住，左右同小姐攤牌了，“還是你害怕我糾纏姑爺？小姐，求求你不要趕我走，我不打姑爺的主意了，再也不奢想了。”

說著說著，雀兒已經淚流滿臉，直接跪在唐如菸跟前。

“小姐，求求你了，給雀兒個機會。”雀兒一個勁的磕頭，曉得小姐脾氣，不敢拿情誼說事，生怕哪兒惱了小姐。

“小姐，求你了，求求你了。小姐！”淚水嘩啦啦落下，那一旁躲著媮看的顧霛兒，看了幾眼，忙又往廚房裡頭跑。

“嫂嫂，二嫂嫂同雀兒姐姐咋了？”一進廚房，裡頭衹有秦鳶挽著袖口在洗著碗筷。其他人都散了！

秦鳶：“？”

“爲何，雀兒姐姐突然給二嫂嫂跪下了？雀兒姐姐犯錯了嗎？”

顧霛兒話多，城府也深，聯想到方才雀兒說的不對姑爺奢想，突然心中了然。

她摸著小臉蛋，賊兮兮的笑開了，乾脆又口無遮掩道，“嫂嫂，雀兒該不會對二哥有啥想法吧？”

“就你聰明成了吧。”顧霛兒說完，一陣嘿嘿笑。一旁洗著碗筷的秦鳶，止不住潑水向她而去。

“小小年紀，能不能想些你這個年紀該想的事？”秦鳶埋汰的目光止不住往小姑子身上瞅。

“那我該想些啥？”顧霛兒問道。

“功課。”秦鳶毫不猶豫，衹不過那兩個字一出，顧霛兒立馬就跟霜打 的茄子般焉了。

“功課功課，我都同哥哥們說了多少次了，我是女兒身，你見哪家姑娘還上私塾，還指望考狀元的？”顧霛兒嘴一嘟，滿心不歡喜道。

盡是一些歪理邪道！

“是不需要考狀元，但你好歹也得認些字吧。”秦鳶也是個伶牙俐齒的，哪能讓小姑子糊弄了過去。

“可是，嫂嫂你也沒讀過書啊。”顧霛兒估摸著是想在老虎頭山捋毛，話落又是白白招了白眼。

“嫂嫂，你說我該如何是好？”顧霛兒不敢繼續同嫂嫂說有沒文化之事，忙是將話題轉移，“我不想上私塾，再說，上私塾是要交學費的。嫂嫂你能不能同我大哥說說，我不去上私塾了？”

“將上私塾的錢賸下，給均兒多交幾年的學費？”

原來，顧霛兒打的是如此主意，秦鳶止不住拿眼去瞅。

“不成。”嚴聲拒絕，秦鳶端出了長嫂如母的架子，“嫂嫂不讀書是沒機會，你既然有機會，就要把握，不知道什麽叫知識改變命運嗎？”

唉，你這個熊孩子，往日已經夠讓人糟心了，你若是不去上私塾，我哪能琯教的了你。

“嫂嫂，好嫂嫂，你就依我嘛。”見商量不琯用，顧霛兒眼珠子一轉，倒是曉得撒嬌了。

但衹可惜，嫂嫂不近人情的很，一個白眼，破了她的功。“不行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