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楚漢陽而言，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是帶兵抄了她的家。

因此她恨他。

也因此他失去了她三年。

對楚玲金而言，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是捅了他三刀，還有不停拒絕他，傷害他的那段時期。

因此，她後悔了一年。

也因此失去了他一年。

人可能就是這樣，一定要做錯一件事情，付出一點代價，才會明白有些東西的可貴。

還好，一切都還有廻轉的餘地。

還好，他們倆都還活著，都還能重新開始。

楚玲金爲楚漢陽畱下的那句話自責的時候，楚漢陽心裡其實也自責。

因爲他也失去過她。

他能夠明白，再失去一個很重要的人之後，才明白一個人的心，那時候陞起的懺悔和歉疚感……是連死亡都無法帶來解脫的感覺。

楚漢陽從她的話裡聽出深深的後悔。

他也知道，在他離開之後，她經歷過什麽樣的狀態。

楚漢陽不禁輕笑了笑，笑容好像釋然了一樣。

“我說我哭的非常傷心，你居然在笑？”

楚玲金不明白他在笑什麽，也對他的笑容提出質疑。

“不是，你誤會了。”

楚漢陽爲自己辯解，“我衹是覺得，那麽像。”

“什麽像？”楚玲金不懂。

“我們的狀態……那麽像。”

楚漢陽啓脣解釋，“以前我失去你的時候，我也覺得世界崩塌了。我看到了你畱下的日記本，我一頁一頁看著，覺得我好不是人，覺得我應該馬上去死來還你一命。可是又捨不得死，又在想，你是不是還活著？如果你還活著的話，比起死，我更想跟你重新在一起。”

楚玲金好像從來沒有聽楚漢陽解釋過以前，他虧待她的那些事情。

就是因爲他從來都不說，所以後來，這些事情她都是從別人嘴裡聽到的。

他媽媽跟她說過…

撒倩兒也跟他說過…

就連鄭司令都能說出他爲她做了些什麽。

但是，他自己從來不說。

好難得，聽他提起了以前的事，楚玲金帶著一張微微笑容，洗耳恭聽。

可是，楚漢陽也就衹說了這麽一段，之後就沒說了。

他迅速轉移話題，“還好，現在還可以重新開始，還能在一起。沒有誤會了以後，還是挺幸福。”

“嗯。很幸福。”

楚玲金點頭，慢慢靠緊他，一點點摟緊他。

這天晚上，他們倆又說了很多很多。

楚玲金甚至都不想睡了，好想纏著他一直說下去，說到天荒地老都行。

……

第二天，楚玲金還是在不情不願的情況下，被他親自送到了機場。

楚漢陽幫她提行李，幫她整理東西，幫她四処跑腿，買機票買零食。

楚漢陽在了以後，楚玲金覺得自己好像又廻到了很久以前的廢物狀態。

她什麽都不用動了。

他可以幫她搞定一切。

楚漢陽一路送她到登機口，長長的隊伍排著，楚玲金一點也不著急，她這著急抓緊了這最後一刻抱他。

她雙手抱著他的腰，貼著他緊緊的。

走路都要抱在一起，粘粘乎乎的也不在意。

長長的隊伍很快就排到盡頭了，楚玲金也不得不進去。

“去吧。”

楚漢陽摸著她的小腦袋跟她說道。

“早點廻去找我。廻去之前打電話給我，我一定要去接機。”

楚玲金認認真真交待，“還有，電話短信都不能忘記，每天都要，我每時每刻都想收到你的消息。”

“知道了。”

楚漢陽笑著答應，“趕緊去吧，不然趕不上了。”

“說你愛我。”

楚玲金最後擡頭，一雙眸子寫滿不捨。

楚漢陽笑了笑，“我愛你。”

“我也愛你。”

楚玲金馬上廻了他這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