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馬獸振翅飛過之時，風聲颯颯，從小窗閣裡魚貫而入。

“我們是在……飛馬獸上？”齊陌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這翅膀扇動的聲音，他也是聽得分明。

“嗯。”雲九凰淺淺應道。

“這飛馬獸居然會救我們，著實有些不可思議。”齊陌輕聲感慨道。

雲九凰亦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她笑著道：“可能它知道我們是好人吧。”

齊陌聽到她的話，眼眸微垂，脣角勾起一絲自嘲的笑意，“小酒，你是好人，但我卻不是。”

雲九凰順著他的話問道：“這話又是如何說？”

齊陌輕輕搖頭，黯淡無光的眼眸顯得越發暗沉了，“我手上從沒有無辜之人的鮮血，衹除了……一個。”

雲九凰側頭看向他，有些好奇了，“一個？”

齊陌的側臉精致，輪廓分明間有些許鋒利之相，挑起的眼尾如初春的薔薇，隱隱瑰麗，但是卻暗刺叢生。

他緩緩開口道：“我數十年在外飄蕩，爲了贏得父親的信任，衹有接受他所給予的任務，去殺一個人，一個與我素不相識的人。”

雲九凰眨了眨眼，莫名覺得齊陌所說的話讓她有種迷之熟悉感。

她繼續問道：“那……個人死了？”

齊陌搖搖頭，“沒有。”

他忽而輕笑，帶著一絲喃喃自語，“說出來你可能會笑話我，我是想和那人做朋友的。”

雲九凰哭笑不得，“你這麽說我儅然會笑話你啦，你都要去殺別人了，那人若不是腦子有病，怎會同你交心，做知心友人啊。”

齊陌點點頭，“你說得對，是我糊塗了。縱使我有千百種理由，但是別人不了解，那便是個笑話，解釋更是無用功。”

雲九凰點頭，“對啊，這信你的人，你就算做了錯事，他亦會毫無理由的信你。不信你的人，你做一百件好事，他都不會信你。”

齊陌不再說話，氣氛沉默間，忽然，小房間內開始搖晃，似是地震一般，雲九凰連忙一把抓過齊陌穩住身形。

“哈哈哈，我終於又出來了。”恰逢此時，金小胖跑了出來，它一出來就滾落到地上，感覺到一陣天鏇地轉，整個人被晃得暈頭轉向。

“哎喲，我的媽呀。快借我一個大腿抱抱啊！怎麽一刻都不得消停啊？”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爬到雲九凰的的腿上，緊緊抓住她的衣衫。

“發生了什麽事？”齊陌在那搖晃之中，斷斷續續的問道。

“不……知道。”雲九凰咬緊牙關，一手把住那椅子的扶手，盡量讓自己不跌倒，一手拽著齊陌，讓他穩住身形。

不知道搖晃持續了多久，終於是停了下來。

雲九凰感覺那飛馬獸似是落到了地上，她從窗閣裡看了一眼外面，已不是藍天白雲的蒼茫世界，而是群山環繞的青山綠水。

她扶住齊陌，打開了房門，刺眼的光亮透了進來，她伸手遮了遮眼睛，便是緩緩扶著齊下了那房前梯子，從飛馬獸的背上下來，等雙腳踏於實地上，心裡才真正松了口氣。

一方青草地，一方湖水，飛馬獸正在垂頭喝著那湖水，窸窣聲響。

“這裡，是哪裡？”雲九凰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