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音一落，有店小二端上第一道菜。

“第一磐：初破冰。”店小二在一旁唸著菜名。

青色玉磐裡盛著純白，上綴青色菜心兩朵，如同初探世界的小草一般，看起來清新無比。

雲九凰看向磐子裡的菜，素手拿起翡翠筷子，輕輕夾了夾那白色的東西，脣角勾起一絲笑。

有趣，有趣，竟然是這樣。

姬紅玉看著雲九凰的動作，拿起筷子便夾了往嘴裡送，輕輕嚼動著。

“真鮮美的味道，你們快喫，別光顧著看。”

雲九凰眼角微微有些抽搐。

“你先喫！我等下一道菜。”

姬紅玉點點頭，“那行，你慢慢等。”

“雪消融。”第二道菜上來，一個小炭爐烤著一個精致的陶制小鍋，有香味撲鼻而出。

“花爭春。”第三道菜，白玉磐上雕琢一顆精美的花，花下有些許小花開放。

“百花殺。”

“……”

一磐一磐的菜都上了那翡翠桌子，三樓上的人都在緩緩的動著筷子，優雅的動作。

衹有雲九凰一動也未動，隨著一道一道的菜上來，她的眉頭是越皺越緊，眼裡的詭秘光芒越發濃重。

直到最後一道菜，上來。

“黃泉路。”晶瑩剔透的一曡玉磐，玉磐上，那肉粉嫩異常，也薄異常，讓人見之便食欲大開。

翡翠筷子夾起那細嫩肉片，有陽光還可穿透那肉片，晶瑩的光芒。

姬紅玉正欲挑進嘴裡，雲九凰一手猛拍桌沿，桌上的筷子跳起來，她接起筷子狠狠打落姬紅玉手上的玉筷，那鮮嫩肉片也隨之落入到地。

“人肉你也想喫。”

雲九凰看向桌上那晶瑩剔透粉嫩肉片，再看向姬紅玉有些訝異的眼眸。一字一頓道：

“你若是對人肉感興趣，我倒不阻止你再夾一筷子了。”

姬紅玉動了動喉嚨，隱隱有吞口水的聲音。

“你說什麽？”他的眼眸裡有著不可置信，聲音都帶著些許顫抖。

一旁的阿筠與綠腰兩人，也停下了筷子，像是要聽雲九凰如何解釋。

雲九凰眼角瞟到那姬紅玉的動作，心裡冷笑一聲。

也罷，今日便做個好人。

她素手執起翡翠玉筷，挑起那精致玉磐上的鮮嫩肉片，然後看著姬紅玉，輕啓紅脣。

“你看這肉色，新鮮粉嫩，顔色比豬肉深一點，比牛肉淺一點。這肉質鮮活，分明是從活人身上取下來的。這肉片每片的大小與薄厚都一樣，若不是功力深厚者，是不能取得如此均勻的。”

雲九凰看著姬紅玉瞪大的瞳孔，頓了頓，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這肉是剛剛從人身上割下來的，且是大腿上最嫩的肉。”

靜默，無比的靜默。

空氣像是繃成了一根直線，衹有隱隱風聲從那半卷窗紗中傳進來。

綠腰慘白著一張臉放下了筷子，顫著聲音道：“少爺，你別嚇我們。”

阿筠雖然沒有像綠腰那般發抖，但是此刻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衹有鹿北野沒有任何反應，因爲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筷子，而身旁的小平樂則貫徹了自己家庭的教育方針，爹爹沒有動筷子，那自己也不動筷子。

阿筠將筷子放下，一字一頓道：“你怎麽知道是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