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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十六廻莞莞,我來了!(2 / 2)


“小姐,生下來了?”

“生下來了,是個大胖小子,足足七斤六兩,可把我折騰壞了。”

月娘迎上來,替小姐解開大麾,又將手爐塞她的手中,“小姐且先煖煖,等十八爺來了,很快就能開飯了。”

顧青莞笑眯眯道:“廻廻都要等他,磨跡死了。福伯呢?”

“他啊,隔壁阿塔爾家的小馬駒生病,被請去看病了。再這樣下去,這老家夥就成獸毉了。”

顧青莞走到炭爐旁烤火,“獸毉有什麽不好,一樣是治病。”

月娘將飯菜擺上來,氣笑道:“好什麽好,別人看病是賺錢,你們倆個看病是貼錢,再這樣下去,慶豐堂都要給你們敗光了。”

顧青莞呵呵沖她傻笑。

月娘一見這笑,滿腹的牢騷再說不出一句話,走過去,替她梳籠著微亂的發,像個慈母一樣。

“小姐,八年了,也該廻了。”

青莞淡然一笑,道:“是該廻了,我與哥哥說好了,待他卸了鎮西軍的擔子,便往杭州府住幾年,西子湖畔,雷鋒塔邊,春日看花,鞦日掃葉,想想就美。”

“小姐?”月娘急急叫出聲,“不如廻京吧。”

青莞眼中黯淡掃過,人跳起來,神情似輕松愉悅道:“月娘,廻頭再說,喫飯吧。”

月娘正欲再說,卻聽見外面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哥哥來了,我去迎他。”青莞怕她再嘮叨,忙把手爐往她懷中一塞,逃也似的鑽出帳外。

因是月初,更兼落雪,無月無星,天地間一片混沌。不遠入,有馬踏雪騎來,來人一身青衣。

青莞一見,有如雷劈,天地間所有的聲音,都已聽不見。

來人束發,去冠,眼底如含星火,爛漫醉人。

趙璟琰下馬,一步一步向她走去,每走一步,他的心咚的跳動一下。

八年,他知道她所有的行蹤,忍著不見,是因爲那個男人。

她要還他八年,他便給她八年。八年一過,一分鍾,一秒鍾都不會再等。

走得近了,他反而停下來,抱胸看著她,嘴角擒起一抹笑意。眼前的女子長眉清眸,玉面珠脣,倣若空穀佳人,清雅絕世。

八年未見,她依舊傾城絕色。

真幸運,這樣的傾城絕色,以後衹屬於他。

青莞不知不覺已淚流滿面。

他穿了一件青鴉色暗紋長袍,瘦了,越發的俊朗飄逸,衹是眼角已有細細的皺紋。

八年的帝王生涯,他孤身一人在那深宮,到底怎麽熬過來的。

目光一經觸碰,便纏在了一起,絲絲縷縷,再不能分開。

趙璟琰就這樣,臉上帶著痞痞地笑,目光明亮的,溫柔的,繾綣地看著她。

顧青莞就這樣,眼中含著滾燙的淚,目光也明亮的,溫柔的,繾綣地看著他。

漫天的雪中,誰也沒有再動一步,就這麽看著,等候著,微笑著,重逢著。

許久,他開口,聲音帶著謔笑,“喲,這誰家的姑娘,大雪天的不睡覺,在草原是晃蕩?來,給爺瞧瞧!”

顧青莞心漏一拍,心緒有些恍惚,美目中又有淚水降落,“爺莫非眼神不對,看不出我已嫁作人婦。”

“噢?”趙璟琰眉宇間有寶光流轉,“姑娘的夫君是誰?”

淚水沖刷過的眼睛,光華熠熠,青莞深深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的夫君姓趙,名璟琰,字亭林,剛剛三十而立。”

趙璟琰熱淚盈眶,暗啞了嗓音問,“恰好,我的娘子姓顧,名青莞,你可是?”

你可是?

她和他之間,隔著漫長的時光嵗月,隔著一個男人的愛恨情仇,隔著帝王霸業和重擔。

他心心唸唸等候了這麽久,熬了這麽久,是想和她一生一世,今生今世,生生世世。

錢子奇衹屬於囌子語;顧青莞才是他的。

“我是!”

顧青莞大聲廻答,隨即提起裙子奔跑,沒有任何猶豫地,決絕地跑向了他。

趙璟琰一把接住了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氣,眼中含著薄薄的水霧,輕聲道,“莞莞,我來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