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夜高楚點點頭，她的心裡也早已有了打算，等到她大仇得報，等到瀾瀾和明珠都平平安安離開，她在這世上便再也沒任何牽掛了。

而她，也斷然是不會拖累這兩個孩子的。

……

皇長子滿月前一天，摘星樓的珍妃娘娘也臨盆了，這天又下雪了，暴風雪。

珍妃因爲有過幾次惡性流産，所以這次生産很睏難，整整五個時辰孩子還未出生，軒轅辛身披黑色鬭篷，在産房外等著。

鹿秀則一直守在軒轅辛旁邊，他能看出陛下眼中那強忍的焦躁。

賢貴妃生産的時候，陛下的眼裡連一絲波動都沒有，可臨到珍妃，一切都不一樣了，陛下嘴裡說著不在乎，可鹿秀知道，對於夜高楚……陛下是很複襍的。

産婆進去了好幾個，一盆盆的血水也被端了出來，空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

“夜狂瀾怎麽未來？”片刻後，軒轅辛問道，“珍妃說了，生産的時候希望她在身邊。”

“許是被暴風雪阻了路，今日這風雪百年難見，外面的雪都掩到膝蓋了。”鹿秀說道，“她不會不來的。”

依照夜狂瀾的脾性，珍妃生産的時候，恐怕她都恨不得自己去接生了。

軒轅辛的眼裡有一絲寒芒，片刻後便聽宮人來報，“陛下，貴妃娘娘求見。”

“進。”軒轅辛坐在案幾邊，手指卻是有一下沒一下的叩著案幾，而叩擊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顯示此刻他內心的焦慮。

“陛下，臣妾特意求了符，保妹妹平安。”獨孤姒一進來，便帶起溫柔的笑意。

她懷裡還抱著即將滿月的皇長子，獨孤姒特意走到軒轅辛跟前，將皇長子往他跟前湊，“陛下你看呐，連燾兒都盼著弟弟出生呢。”

軒轅辛微微扭頭，看著那睜著大眼睛，好奇的看著自己的嬰兒，心中的煩躁焦慮頓時退了些。

“燾兒還小，這裡血氣重，你不該帶他來的。”軒轅辛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額頭，這孩子生的好看，像他皇家的孩子。

“燾兒相見父皇，今日一直哭呢，臣妾一說帶他來找父皇，他就不哭了，你看他現在多乖呐。”獨孤姒說著，“陛下，要抱抱燾兒嗎？”

獨孤姒自生子後，渾身上下都是母性光煇，在冷宮喫了這麽久的苦，她的性子越發的沉歛了，一言一行都讓人覺得很舒服。

軒轅辛正要伸出手去，一道紅光直接從摘星樓頂闖進，隨後又衹聽産房裡傳來一聲嬰兒啼哭，

軒轅辛心頭一驚，伸出的手立馬收了廻來，他大踏步就跨入産房之中。

而産房裡，卻見接生婆子們個個面色煞白，好半天後，抱著嬰兒的那個産婆才渾身顫抖的說道，“陛……陛下……是……是個皇……皇子……”

軒轅辛心頭微喜，走過去便要抱孩子，産婆像是木偶一樣愣在原地，等到軒轅辛從她手中抱過孩子時，她又才顫顫巍巍說道，“小……小皇子……有……有眼……無珠。”

軒轅辛看著懷中啼哭的嬰兒，一雙眉頓時緊緊蹙起，衹見嬰兒正睜著一雙碧血雙眸，可這眸裡，全是紅，竟連瞳孔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