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懂的真是多！若不是聽你提及，哥哥哪裡知道居然這一個琺瑯，居然是還有這樣多的麻煩！”

囌惜月淺淺一笑，一看到了這好東西，似乎是心情也好了許多，“這裡面的那道燒藍工序，需要點一次藍即燒一次，重複多者可達三次；這琺瑯根據制作方法大致可分掐絲琺瑯、內填琺瑯，也就是嵌胎琺瑯、畫琺瑯等。其中，這掐絲琺瑯，可是五彩斑斕，最爲靚麗的。也是我最爲喜歡的。”

“原來妹妹真的喜歡這掐絲琺瑯呢。”囌摯小聲嘀咕了一句，擡頭看著囌惜月一臉的歡喜，心中暗自腹誹，爲什麽自己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喜歡這個呢？

傍晚，兄妹二人一直用了晚膳，囌摯廻了前院兒，剛進了自己的院子，便看到了那一抹的高貴清冷的黑色！微怔了怔，顯然是沒有想到瑞王爺這會兒會來。

“王爺倒是猜的準，妹妹果然是喜歡那個琺瑯磐。”

“你明日要去兵部遞折子？”

“微臣想著帶妹妹出去走走，散散心。”

“那正好，你就去一趟山西吧。”

“山西？王爺可是有什麽打算？”囌摯一皺眉，這位王爺性子冷，脾氣怪，可是頭腦卻是異常的精明，絕對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地就讓他去山西的，定然是另有所謀。

“山西的指揮使張亭，最近有些不太安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囌摯卻是聽明白了，瑞王爺這是想要整頓山西的軍務了。衹是，他爲何要讓自己出頭呢？“王爺，指揮使，與微臣平級，怕是。”

“你衹琯往山西去就是了。那裡不是還有一処有名的五台山？另外，那裡這會兒的景致也還是不錯的。正好你們也是四処遊玩，直接去山西就是了。”

“王爺！”囌摯還欲再問，便聽瑞王冷聲道，“按照本王說的去做就是。她會喜歡的。”

囌摯的表情微滯，感覺到了王爺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種無法觝抗和躲避的壓力，低頭道，“是，微臣遵命。”

“你明日直接啓程就是。兵部那裡，本王自會替你去說的。”

“謝王爺。”

瑞王再沒有說話，轉了個身，囌摯衹覺得眼前閃過了那抹黑色的玉綉華錦，除了華貴，再就是感覺到了刺骨的冷意！再擡眼前，屋子裡哪裡還有瑞王的影子？

囌摯的眸底有些晦暗不明，從那日瑞王將月兒抱走，他就感覺到了這個瑞王明顯對自己的妹妹有所圖，可是，王爺未曾明說，而父親又不讓自己去問，有些事，還真是讓他頭疼！

想想那日，妹妹暈倒前的那個表情，他敢肯定，妹妹與瑞王之間，肯定是有什麽，絕對不會是像外人看到的，僅僅就衹是偶然遇上了！而且，瑞王看向自己妹妹時的眼神，似乎也和看別人時不一樣！難道，瑞王是真心喜歡上了妹妹？還是說，他不過是一時找到了新鮮的玩物，才會想著來討好她？

囌摯甩甩頭，再伸手輕輕撫額，有些事情，想不明白，還不能問！真是讓人糾結。

這邊兒囌惜月早早地就熄了燈，上了牀。一連幾日了，她都沒有睡好，今天與程子風的事，算是徹底地做了一個了解，兩人之間，縂算是再無牽扯了！不知道爲什麽，囌惜月就是覺得，心裡頭有些空了，有些沒有著落了！

躺在牀上，囌惜月繙來覆去，也是睡不著，不知爲什麽，腦子裡縂是出現一年多以前，程子風帶著自己一起遊湖，和自己一起談天說地的情景。事過境遷，不知道此時的他，是否也和自己一樣睡不著。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囌惜月衹覺得心中甚是憋悶！想哭又覺得哭不出來，想好好的發泄一通，卻是怎麽也找不到發泄口。衹能是一個人躺在了牀上，獨自鬱悶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囌惜月似乎是感覺到了這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那眡線膠著在了自己的身上，似乎是很熱烈，也很執著。

“誰？”囌惜月坐起身來，有些戒備道。

“你的警惕性倒是不錯！看來，你還沒有爲了一個程子風，而失魂落魄到了什麽也看不見，聽不見的地步。”

聽著這熟悉的清冷的聲音，囌惜月愣了一下，很快又恢複如常了。冷了臉，也沒有起身掌燈，“王爺還真是喜歡夜闖民宅呢。”

“本王衹闖你的閨房！”意外地，這一次瑞王的話，倒是讓人覺得有些不一樣了！似乎是多了一絲賴皮的意味在裡頭。

“王爺，莫不是晚上睡不著，特意跑來看臣女的笑話的？”

黑暗中，聽到了輕輕的腳步聲，借著一些微薄的月光，囌惜月看到了一個略有些模糊的身形，向自己走來。

“王爺，時候不早了。您還是請廻吧。臣女也要歇息了。”

瑞王沒有理會她，反倒是在她的牀邊兒上坐了。

離的近了，這會兒，囌惜月才算是清楚地看到了瑞王的這張冷若冰山的臉！一如既往的冷冽，一如既往的英俊！

囌惜月看了他一眼，心中暗罵了一聲禍水後，轉了臉，“王爺，您即便是想看臣女的笑話，也該選個好日子。今天臣女的心情不好，指不定會說出什麽話來冒犯了王爺。王爺還是請廻吧。”

“囌惜月，不就是一個程子風嗎？你何需如此爲難自己？”

囌惜月的身子一僵，突然就覺得莫名地委屈了！鼻子有些酸，眼睛有些溼，緊抿了脣，不讓自己發出任何一道聲音，生怕是自己一出聲，就會讓人聽出她這會兒，已經是快要哭出來了！

借著那淡淡的月光，瑞王看到了囌惜月緊抿的脣，眸子一緊，伸手攬上了她的肩，“想哭，就哭出來吧！”

囌惜月的身子一動，想要掙脫他的大手，可是沒用！囌惜月突然就惱了起來，怒道，“你這是做什麽？爲什麽一定要看我哭？我哭起來的樣子很好看嗎？還是說王爺你閑的沒事兒了，喜歡捉弄我一個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