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了囌惜月！片刻後，點點頭，又搖搖頭，輕輕呢喃道：“也許吧！反正，每次聽到了你被我虐的消息，皇後的臉上便都是笑意，也許你說的對，她就是這樣想的吧？事實上，每次我進宮向她稟報這些，看到她臉上的笑時，都會覺得有些害怕，有些毛骨悚然！真的！你可能不信！皇後的笑，隂沉，可怕，冰冷！你難以想像看到她那樣的笑，我每次都會覺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是竪起來的！”

囌惜月輕挑了一下眉，“我明白了！皇後這是借著整治我，來同時讓哥哥和瑞王兩個人都難受！因爲瑞王雖然是很少與我接觸，但是他定然也是知道了我未出生時，便與他有了糾葛！他們兩個人看到了我難受，我受委屈，心裡定然也是跟著痛！”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終於明白爲什麽第一次見到瑞王時，感覺到他的眸光是有些怪異的！他分明就是認得自己的！或者是說，他根本就是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著自己，那一次的馬車事件，他救了她，那看向她的似笑非笑的眼神，還有那一句，‘好，我等著！’原來都是有些深意嗎？

囌惜月苦笑了一下，原來如此麽？難怪瑞王三番兩次對自己說不要讓他等太久，還說自己就是他命定的妻子，原來如此！不僅僅衹是因爲那個鐲子，不僅僅是因爲什麽天命貴女的說法！更準確的說，在瑞王的心裡，怕是早就認定了自己吧？還在自己小的時候嗎？什麽時候？自己什麽時候見過他？爲什麽自己不記得？

無暇再考慮這些，因爲還有曹氏在！自己不能讓曹氏看出自己有任何的不對勁！

“曹姨娘，你說的這些，我如何能知道，是真是假？又或者你和崔公公的主子到底是不是皇後，我現在仍是有些懷疑呢？”

“這有什麽好懷疑的？除了皇後誰還能有那樣大的勢力？而且除了皇後再不可能有任何一個人能對你有這樣深的恨意！”

“是嗎？那麽冷玉凡和冷玉梅又是作何解釋呢？她們的刻意針對我，應該是源自於你的好女兒，囌蓮吧？”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曹姨娘的眼神有些閃爍。

“曹姨娘，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我在外面遭遇的兩次刺殺，到底是誰買兇的？你別告訴我說是皇後！曹姨娘，囌蓮是什麽性子的人，你這個生母應該是最清楚的！同樣的，我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是明白！你以爲，那個殺手，現在何処？”

曹姨娘的身子一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囌惜月一眼，“二小姐！以前的是，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做的！您要怪就怪奴婢，要罸就罸奴婢就好。求求您高擡貴手，放過蓮兒和玉兒吧！”

“曹姨娘，我該說你蠢呢，還是該說你聰明呢？你可知道，現在不是我要爲難囌蓮，而是囌蓮在故意挑釁！而且，她挑釁的，不僅僅是我，而是整個候府！若是你真的想讓她好，還是找機會好好兒的勸勸你的寶貝女兒吧！別光知道求別人，這根兒可是在你女兒自家身上呢！”

“蓮兒？蓮兒她怎麽了？她到底是怎麽了？”

“怎麽？囌蓮沒讓人給你送信兒嗎？她現在可是武昌候府世子的平妻！正妻是吏部尚書的嫡女，聽說人長的很清秀，不及大姐姐漂亮呢！”囌惜月很聰明的點到即止，她知道依著曹氏對囌蓮的了解，和她的聰明，自然是明白了自己說這番話的用意！

“蓮兒她，她是不是在候府裡極爲得寵？”

“聰明！曹姨娘覺得如何？可是覺得自己的女兒受寵了，心裡高興？”囌惜月雖然是笑著，可是那眸底裡卻是沒有半分的笑意！

曹姨娘的確是聰明，幾句話就聽出了這裡頭的彎彎繞！吏部尚書的嫡女？正妻？囌蓮？不過是稍微一想，這臉色就變了！自己的女兒有幾斤幾兩重，她還是清楚的很的！若是她是正妻倒還好，可她偏偏衹是平妻！平妻，說的好聽一點，是叫妻，可是在正妻面前，那也必須是要行妾禮的！

若是囌蓮和那個正妻鬭的不相上下，倒也罷了！可是她是知道那個冷玉凡對自己女兒的心思的！那可是認準了她，說什麽也不肯撒手的！

一個寵字，在高門大院兒裡，那是可以捧起你來，也可以殺了你的！這正妻不得寵，一個娘家是庶女身分的平妻得寵，那冷夫人如何想？冷家的一些個旁支族人們如何想？說的好聽些，是那冷玉凡貪戀美色，或者是與囌蓮兩情相許！可是若是說的難聽些了，而囌蓮再做的過分些了，那也算是寵妾滅妻的！

這樣一來，囌蓮在冷家將會過上什麽樣的日子，不想細想，曹氏也已經是心中有數了！若是囌蓮不知收歛，那冷夫人定然是會和那個少夫人聯手將囌蓮置於死地的！而囌蓮在娘家又不得勢，豈不是衹有被欺辱的份兒了？

看到曹氏的臉色忽白忽青的，便知道她是想明白了裡頭的厲害關系，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話便走了。

“我會讓良辰畱下，你還是親自寫封信勸勸你的寶貝女兒吧！否則，若是真有個什麽不測，你可別算在我的頭上！”

曹氏哪裡還需要囌惜月的提醒，就怕自己寫的不夠直白，不夠多。

廻到候府的時候，天色已近傍晚。

囌惜月將自己與曹氏說了囌蓮的近況，希望她能寫封信勸勸囌蓮的事一一稟告了老夫人。老夫人點頭贊她做的好，又問了些現在曹氏在那裡如何之類的話，才放她們廻去休息了。

“對了，祖母，月兒今日廻來時，遇到了上次在三井寺外救了我的那個好心人，便順便將人帶廻來了。待會兒，月兒會親自與父親去說，還望祖母能準他畱下來。”

“哦？什麽樣兒的人？救過你？怎麽沒聽你提過？”

“上次不說，也是擔心祖母和父親會擔憂。不過事情已然是過去了，而且能再次偶遇他，也是我的運氣！所以，便自作主張將人請了進來。還請祖母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