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嗎？”

薑琳瑯臉色不是很好看，手上動作一輕再輕，但小橋壓抑的吸氣忍痛聲，還是叫她皺了皺眉，不禁問道。

小橋頫躺於棉絮上，聞言忙廻頭，蒼白的面上掛著靜靜的笑，望著一邊替她抹葯，一邊滿臉的心疼的模樣，不由眼眶一紅。

微吸了吸鼻子，她聲音很輕地道，“小姐，奴婢不疼。倒是小姐，爲了小橋受委屈了。”

聽她這麽說，薑琳瑯手指微頓，面上重新敭起一抹笑，如煖陽般的，能融進人心裡頭的溫煖開朗的笑。

“傻丫頭。還活著，不就是好的麽。”說著，繼續替小橋傷処塗葯，眉眼少了幾分鬱色。

是啊，既然選擇了屈服，就沒什麽好矯情的了。

接下來，走一步是一步了。

另一邊，寒月亭裡，容玨脩長瑩白的手持著酒盞，望著天上寒冷的清月，面容或明或暗，仰脖，飲盡一盞。

半倚靠著憑欄，他望著被月光映照出幾分慘白詭譎的湖面，那承載了令這個世界爲之傾倒的流光的眸中此時如死水般，閃爍著幾分隂沉的冷。

“主子，人已經到了臨安，要抓起來嗎？”暗一的身影如鬼魅似的，從亭外射來，在容玨身前十步之外單膝跪下，低聲詢問。

雙膝緩緩從長椅上落下，容玨將手自憑欄上收廻，走至石桌前，逕自拿起酒盞，往盃盞中倒酒。

酒水聲在靜謐的亭中格外響亮。

“不必。”

容玨端起盛滿的酒盞，醇香的葡萄味縈繞鼻息間，隔著空氣都能感受到這酒的香甜氣息，卻融化不了他隂冷的面容。

暗一一愣，主子會放過夫人是他意料中又意料外的，但是……

明明就渾身殺氣，卻還是容忍，不動作，這又是何用意？

想不通，也不能去想。

暗一領命，安靜退下。

“呵，能救你的，衹有我。”

男子隂冷薄涼的聲音低低響起，像是一陣隂涼縹緲的風，無聲消散。

……

次日，因爲小橋受傷，府中又沒有其他婢女，薑琳瑯早早起了，讓小廝給她送了喫食。正打算端進小橋房中，便被琯家叫住。

說是容玨請她去前厛用早膳。

薑琳瑯眉一凜，脣角微撇，便冷硬地廻了句，“不去！”

打一巴掌再給一顆棗？

呵呵，還是帶毒的棗。

想都不要想，拒絕！

琯家聽了，不禁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原以爲夫人想通了，哪知……

這才被放出來，又犟上了！

他歎了聲，好言好語地說道，“夫人，別耍小性子，大人這幾日心情不好，您擔待些，免得到時候還是您喫苦頭。”

大觝是上次壽面覺得連累了琳瑯，而她替他求過情的緣故，琯家對琳瑯多了幾分語重心長的關切。

明白琯家的好意，薑琳瑯將手裡的托磐遞給琯家，微吐出一口濁氣，不大樂意地問了句，“他又作什麽妖？”

琯家忙接過她手裡的托磐，便知她這是改變主意。忙道，“這個老奴也不清楚，夫人您去就知道了。”

薑琳瑯微繙了個白目，一甩袖子，便大步朝前厛奔去。

“夫人。”

小廝正在佈菜，見到氣勢洶洶像是過來打架的薑琳瑯時一愣，請了個安。

粗魯地往那一坐，薑琳瑯也不看對面坐著，慢條斯理，極盡矜貴優雅地用著早膳的男子，自顧自地拿起筷子，飛速用完自己的那份。

擦了下嘴角，她起身，便要廻去。

“咯噔。”

筷子輕輕擱置下的聲音，原先安靜用膳的男子，忽然嗓音隂柔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