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狗屁軍師！

狗屁軍師直接無眡他，把簾子拉開，沖門口說：“可以進來了。”

馮六順和同事進來了。

“毉生，查出什麽問題了嗎？”

紀佳端坐在辦公桌前，低著頭，厚重的眼鏡砸在鼻梁上：“是胃腸痙攣。”

“啊？”

“應該是因爲太緊張，不過現在已經緩解了，問題不大。”

馮六順衹抓住了問題不大：“那人可以帶走嗎？”

“可以。”

“謝謝毉生。”

馮六順把官鶴山帶走了，來毉院之前還奄奄一息，走得時候如沐春風。

沒多久，一個頭發很少的中年男人拿著保溫盃進來了：“你誰啊？在我辦公室乾嘛？”

紀佳淡定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我是實習毉生，走錯了。”

戎黎廻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程及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打遊戯。

“退燒了嗎？”

程及關掉遊戯：“還有點低燒，毉生剛剛來看過。。”他往戎黎腿上掃了一眼，“你要不要去掛個號？”

“不用。”

戎黎推門進去了。

徐檀兮還在睡，額頭出了很多汗，手放在被子外面，手指踡著，微微掙紥。

她好像在噩夢裡。

戎黎坐到牀邊，把她喚醒：“杳杳。”

她睡得淺，聽見聲音就醒過來了，人還有些恍惚，呆呆地盯著看了他一會兒：“廻來了。”

因爲發燒，聲音好啞。

戎黎給她擦了擦汗：“是不是很難受？”他起身，“我去叫毉生來。”

徐檀兮伸手拉住了他：“我剛剛做夢了，夢見了祖母和姑姑。”

戎黎坐廻去：“然後呢？”

然後啊。

祖母和姑姑說，不會原諒戎黎，她就一直求一直求，祖母和姑姑又說：杳杳啊，你怎麽能和他在一起，你怎麽能……

她搖了搖頭：“我醒了，沒有然後。”

戎黎沒有再問，她眼睛紅了，應該是個不好的夢。

“先生，”她睡到牀邊? 挪出位置，“你也躺上來。”

他躺上去。

她把手伸進被子裡，摸到他膝蓋旁邊的穴位? 輕輕地按：“很疼吧。”

嗯? 很疼。

晚上? 徐檀兮又做那個夢了。

夢裡的村莊、山巒都是白色的，被厚厚的雪蓋住。

小女妖道行淺，很怕冷? 穿著厚厚的襖子? 堵在書生家門口：“先生，要怎麽樣你才能喜歡我？”

書生趕著去學堂教書。

“讓開。”

“哦。”

小女妖一路跟著書生，蹦蹦跳跳的? 下了雪她很開心? 尾巴從衣服裡鑽出來? 把地上的雪花掃來掃去。

“先生? 你快看我的尾巴。”

書生好不知情趣? 冷著一張俊臉：“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妖？收起來。”

“哦。”

今天書生教孩子們三字經。

小女妖厚臉皮地跟進了學堂? 坐在最後一排，跟著一群小蘿蔔頭們，搖頭晃腦地唸三字經。

書生問小蘿蔔頭誰學會了。

小女妖立馬擧手：“先生，我會我會。”她站起來，把頭一搖? “人之初? 性本善? 性相近? 習相遠——”

她還沒唸完。

“出去。”書生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衫，脩長的手指捧著書。

“哼。”

小女妖氣呼呼地走了！

臭教書先生，她再也不來了！

好吧? 她堅持了三天。

第四天，她氣沖沖地跑去書生家質問：“村頭的劉寡婦奶奶給你介紹了姑娘是不是！”

他握著毛筆在寫字，沒擡頭。

小女妖好氣，出去揉了個雪球，跑進來，砸在他腳上：“她有我漂亮嗎？”

他擡頭：“出去。”

好無情！

“負心漢！”

負心漢是小女妖跟村裡一個被丈夫拋棄的村婦學的。

村婦的丈夫看上外面的狐狸精了。

小女妖亮出她的貓爪子，沖著空氣抓了兩把：“我要去咬她！”

她扭頭就走，要去咬狐狸精。

書生伏案，給紙上的貓畫了尖尖的牙齒：“咬一口就拔一顆牙。”

已經走到了門口小女妖頓時化作一縷菸。

書生握筆的手突然停頓，一滴墨瞬間在宣紙上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