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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九月秋猎





  只是如此一来,宁国府一下子就成了京城里的热门话题,相信宁国府要再度翻红的大有人在。

  可听到这一消息的薛氏却是半喜半忧。

  喜的是宋长盛竟然豪气地买回了乙字圈一号营帐,到时候肯定能让自己大涨面子,而忧的却是拿出去的一千两银子,这在京城里都可以买上一个带院子的小宅子了!

  薛氏一边长吁短叹着,一边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布料。

  男人们去参加秋猎,那自然比的是马上功夫,可女人们去参加秋猎,那就是去争奇斗艳的。

  到时候谁做了新样子的衣服,谁戴了新花样的头饰,都能被人说上三天三夜,她可千万不能让自己在那些贵夫人面前露了怯。

  正当她在箱笼里翻出一匹茜红色月季提花缎和一匹绣金纹牡丹亮缎时,屋外就有小丫鬟来报:“薛府的大太太来了。”

  听闻自己的娘家大嫂来了,薛氏也没想那么多就让人把薛大太太请了进来。

  “可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深知大嫂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薛氏一见到薛大太太不免就有些紧张。

  薛大太太就瞧着薛氏有些尴尬地笑道:“家里都安好,妹妹不必太记挂,我来是听闻国公爷在这次的围场秋猎中得了个好位置,就想着能不能带几个薛家的人一起去开开眼界……”

  薛大太太的话还没说完,薛氏就明白了过来。

  薛家这些年跟内务府做着买卖,钱自然是不缺,可薛家到底因为底子薄,又没有功名爵位傍身,像围场秋猎这样的盛事他们就算是想凑热闹,却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薛家为此,没有少动心思,甚至想往宫里送人博宠,只可惜却一直没有摸着门路,那本欲送进宫的小妹儿依旧住在了薛家。

  明白了薛家想要做什么,薛氏就拢了拢耳畔的发丝笑道:“原来大嫂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呀!为了这么个营地,我们家国公爷可是费大力气了,那营地费就花了一千两银子,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肝疼。”

  那薛大太太也不是吃素的,见薛氏一开口就拿银子说事,也就同薛氏笑道:“瞧你说的,一千两银子对于你和国公爷来说,不过就是扫扫手指缝的事?不过我们薛家也不能占了你们宁国府的便宜,这样,你带我们薛家的两个丫头去长长见识,我们出另外那五百两银子!”

  薛氏听着就心里一跳。

  薛家愿意出一半的银子?

  这可真是正中了她的下怀。

  “这事我可拿不了主意,”薛氏却不愿意在自己娘家大嫂的面前表现得太过见钱眼开,“这事我还得问过我们家国公爷才知道……”

  “那是自然!”薛大太太听着薛氏已经改了口,便知道这事有戏,也就顺着薛氏给的梯子道,“那我就回去等着妹妹的好消息。”

  说完,竟是连茶都喝上一口就要告辞,只是在临走前她看了眼薛氏随手搁在桌上的那两匹绸缎,却没有说话。

  听闻薛家竟然愿意出一半的钱,宋长盛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

  他本就只想在天顺帝面前搏一个出位的机会,只是没想到这个机会的花销竟是如此之大。

  如果薛家愿意替他分担,他自是求之不得。

  薛氏就赶紧让人将这消息递回了薛家。

  薛家那边也没含糊,当天就派人送了五百两银票过来,外加两匹今年最流行的柿蒂纹苏式缎子。

  薛氏瞧着那两匹苏式缎子,就在心里暗道好险,她若用之前找出来的那两匹布料做衣裳,还不知道会被人笑成什么样子。

  馨香院这边的动静,自然都通过耳线传到了宋无忌的耳中。

  “这么说,国公爷和夫人都会参加这次的秋猎吗?”赵如意就皱着眉头道。

  宋无忌一见她那模样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用手轻点了一下赵如意的额头:“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跟着担忧什么?”

  “不是啊,皇上将那甲字圈一号大帐赐给世子爷您,他们却买下了乙字圈的一号帐,这不是诚心想要膈应人么?”因为上一世的关系,赵如意对宁国公和薛氏的印象都不算太好。

  “那又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他们敢跑到我们的帐中来闹事么?”宋无忌却是冷冷一笑,馨香院的人在打什么主意他大致还是能猜得到的。

  可只要有他在,他们想要如愿恐怕还是要多花一些心思的。

  宋无忌就在心里慢慢盘算着,觉得自己应该私底下去会一会沈跃那小子。

  众人各怀心思地各自忙碌,一眨眼便到了九月秋猎的日子。

  因为皇家围场离京城有段距离,在路上就要花上一整天的时间,好在之前各府都已经有人先去了围场的营地,将该搭好的毡帐搭起来,将各个营帐内主子们惯用的器物都一一摆好,因此当宋无忌他们到达围场时,便可以直接入住大帐。

  九月的天已经开始转凉,因为下过几场雨,就好似一下子进入了深秋。

  想着世子爷的病还未痊愈,赵如意特意为他带了件乌云豹氅衣,就连暖手炉都多准备了两个。

  宋无忌怀抱暖炉地盘腿坐在马车里,膝盖上搭着一条薄锦被,双眼却是看着窗外出神。

  窗外的一切,看着熟悉又陌生。

  他最后一次来这儿还是十二岁的时候,他记得自己那天猎到了一只野鸡,他正兴高采烈地想要拿回家与母亲分享这份喜悦时,却被告知母亲突然亡故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的宁国府,他只知道再次看到母亲时,她已是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就像平日里睡着的样子。

  十二岁的他,已经明白死亡是什么意思。

  在母亲去世后的一百天,他也病倒了,宫里的太医像流水一样在宁国府出出进进,他每天喝的汤药竟比吃的饭还要多。

  他的人生,好像一下子就变得混沌了,身边的一切都变得没了意义。

  这么多年了,他生病的原因已变得不可查,可他却想要让自己快点好起来,再次变回当年那个生龙活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