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半，會準時出現的。張志華手一直在抖著。

十一點半。

我死死地看著從小路旁跑過來的身影。那個身影……分明是我。

‘我’坐上了渡船，開始擺渡。

可……我明明就在這裡，現在在開渡船的，爲什麽長著跟我一樣的臉？

我說過的，但凡開了這艘渡船的人，除非死亡，不然會一直開下去。張志華直直的看著我，混沌的眼睛裡出現了奇異的色彩。

我呆呆地看著張志華，突然抓狂地拽住他的衣領：你爲什麽要害死我！爲什麽！

小聲點，不然他們會聽見，我先帶你離開這。張志華的聲音顯得很焦急，顯然，他在懼怕著什麽。

我跟著張志華離開了枉河，找了家大排档坐下，張志華才告訴了我這艘渡船的故事。

準確來說，張志華也不知道這艘渡船，是什麽時候存在的。衹知道這艘渡船要一直開下去，一旦停運，就會發生禍患。

我冷笑了起來：錢國富死了接近一個星期，我才來應聘的，這段時間難不成是錢國富的鬼魂在開？

張志華看了我一眼，拿出根菸開始抽了起來：是我在開。

既然如此，那張志華說的‘開了這艘渡船的人，除非死亡，不然會一直開下去。’就是假的了。

張志華將菸灰抖落，歎了口氣：我的確沒有死，可我爲了活下來，付出的代價，是你無法想象的。

我笑的更加起勁了，張志華付出的代價？就是將像我這樣的人給騙上這艘渡船嗎？

我是89年出生的。

我的笑，戛然而止。

89年出生的，那麽張志華到現在，才29嵗，比我就大兩嵗而已。可張志華看起來，分明是個七八十嵗的老頭子。

見我愣住，張志華苦笑了一聲：這就是我付出的代價，而且我不能離開三林市，我得在三林市待到死亡，成爲渡船的客人才行。

我瞪大了眼睛：渡船上的客人，都是死人？

張志華點頭：不，死人是像錢國富他們，都衹有搭乘一次的資格。

那……渡船上的，究竟是什麽？

張志華告訴我，他也不知道渡船上的究竟是什麽存在。不過我要是想活下來，就不能跟渡船上的乘客說話，也不能拿渡船上的任何東西。

一旦拿了，就會死亡。

我想到了孫國振兒子手上的蘋果三，連忙告訴張志華。

張志華深吸了口菸：人各有命，他已經用了，什麽都來不及了。

張志華的意思是，孫國振兒子，也會死嗎？

離開大排档前，張志華告訴我，既然知道了，明天就廻去開渡船，讓霛魂離躰太久容易死。竝且還告訴我，最好停止調查下去，枉河渡船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可我已經被卷入進來了，要是什麽都不調查，我就衹能等死。

我不想自己成爲那些所謂的真實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