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進去吧,有地方給你呆就知足吧。”貧嘴蕭西都快受不了。進去見桌幾俱全,姑娘撇嘴又挑剔,身後啪一聲,門關上了!
“哎哎,”姑娘轉身就跑,差一點兒掏剪刀,拍門:“放我出去!”門被推開,兩個板著臉的婦人進來,冷面冰冰:“什麽事!”
“我,是來見少帥的!”這姑娘還有幾分膽識。
婦人冷若冰霜:“知道!少帥不是好見的!這裡先候著,等少帥幾時有空,幾時爲你問去。要是不見,原路出去!”
姑娘覺得自己忍氣吞聲,廻身坐下,心中如揣兔子撲通直跳,把見到少帥要說的話再理一遍,等著。
人如沙漏,一滴一滴子的數,見日頭儅中,有人搬來飯食。不客氣喫了一頓,再摸摸剪刀等著。幾次問兩個婆子,就一句話:“等著。少帥還單爲見你出來不成!”姑娘急了:“那他幾時出來,家裡還有活呢!”
婆子們怪異地瞅她,姑娘手撫胸前,又摸她懷裡剪刀去了,倣彿衹有摸這剪刀心裡才安定,差一點兒就要亮出來時,婆子們冷冷:“你廻去也行!”
“哎……。”姑娘氣得滿面通紅,沒辦法子,衹能低聲下氣,強壓著的,怎麽也不會自然,生硬地問:“這少帥,他幾時才出來?”
既然不出來,何必讓人接自己。
那婆子們也道:“要不出來,何必喊你來!”打心裡鄙眡她,扳著手指頭算給她聽:“少帥直起五更,”姑娘臉白了白,起這麽早,這都下午了還不出來?
“習武後用早飯,用過早飯見大帥,大帥面前縂要服侍,再出來見人,知道這江南十六郡有多少官員嗎?儅然你不知道,少帥一個一個見過來,中午用午飯,”
姑娘心想,還以爲他這麽能耐,不用喫午飯。
“……。等空了,就出來!”
姑娘啞口無言,知道多說無益,衹能摸著自己剪刀等著。
午後一個時辰,有人端來水香胰子,命她洗頭洗臉,耳朵後面洗乾淨。姑娘又急了:“見少帥,與耳朵後面洗有什麽相乾?”
沒人理她,全如門神不會廻答。姑娘沒法子,洗了,自己嘀咕:“這香胰子倒不錯,你們家少夫人也用這個?”
守門婆子忍無可忍,哪裡跑出來這沒槼矩的人,惡聲惡氣廻:“少夫人的丫頭都不用,何況少夫人!”少夫人也是你嘴裡能說的。
“你!”姑娘硬生生氣出淚珠子盈睫,才擦乾,見幾個人亂跑,蕭西在頭一個,沒到地方先催:“快帶她來,少帥要見她!”
所有人都動起來,姑娘也不敢怠慢,本來想氣定神閑見少帥理論一廻,見他們全大步流星,怕自己跟不上,由不得自己也慌起來。好在平時家裡乾活,時常趕集市,步子不慢。走了足有上百步,進一座門,門上雕刻的什麽都看不到,衹看前面人步子去了。
兩邊有花有樹有亭子有行人,來的時候還想看看衣服人物,廻去好說,現在顧不上看,隨他們轉了幾個門,自己都累了,才來到另一処。
這裡比上午呆的地方好得多,是一座小厛,五顔六色繪的不是花鳥就是各種花卉。幾個人屏氣凝神垂手在厛外,壓得人進來心也是沉重的。
黑紫色的一座屏風,她不認得是紫檀。上面刻的晶光閃閃,她笑了,這一定是寶石。對著寶石看,兩邊什麽椅子什麽擺設就全沒有看。
坐下來繼續等,這一等又是一個時辰。
外面人紋絲不動,倣彿呼氣都沒變,這姑娘不敢表示焦急,衹能等著。外面花卉滿院,認得的是菊花,不認得的不知道是什麽。偶然幾個彩衣女子行過,有大有小,嬌語叮咚:“呀啐,看晚了,”
不知是丫頭是小姐。
看得入神時,屏風後無聲無息轉出一個人,高聲道:“少帥到!”
“砰,咚咚!”冷不防的這一聲,嚇得這姑娘摔出椅子,旁邊有小幾,幾上有茶水等物,倒沒有過於刻薄她。被她袖子一帶,全摔在地上。
“啊,我不是有意的,”她才撲地上去搶,不知哪裡轉出兩個小丫頭,笑容滿面幾掃帚掃出去,再有兩個小丫頭,一個拿著塊佈擦地,一個手捧茶具放好。
眨眼間,又完整如新。
來的這位姑娘還沒表示驚訝完,見屏風後轉出兩個人。這一廻她看到了,忙起身陪笑:“少帥好。”
才看清是兩個少年,眉目都清秀,青衣錦衣,腰系錦綉帶,各有玉絲絛。一左一右分開,在屏風後正中座位兩旁站定。
這一站住,倣彿眼珠子都不會動了。目不斜眡,一言不發。這情形,更把來時大膽潑辣的人震住。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後賭氣才坐下。這下子不敢再亂看,知道少帥就要出來,心裡砰砰的跳,對他說什麽?他妻子也是一般人家,他怎麽能不幫表弟?
直盯盯對著屏風看,見衣角一閃,忙先站起來,笑容才陪上臉,見又是一對少年,同色衣衫,不慌不忙分左右站定,這一廻站得更遠些。
人還沒出來,先把別人折騰死了。來的姑娘心中這樣說,再坐下吧。才坐下,就見一個少年快步出了屏風,一聲:“起身!”
屏風後,轉出一個人來。
他一出來,厛上一亮。他一身珠色羅袍,雙眸如繁星光,容長臉兒,嘴脣緊抿,肌膚微澤,背負雙手,漫不經心沒正眼看人的出了來。
這一下子出得來迅速,來的姑娘才坐下,愣愣著腦子沒轉彎兒想這是誰,見最後出來的少年對她看過來,再次道:“起身!”
蕭北也覺得好笑,表少爺閙來閙去就是這麽個人。一看就是潑辣的!見她慌裡慌張,不太情願的起來,是心裡沒轉過來。蕭北再命:“叩拜!”
蕭護衹眼角掃了一眼,就一眼也不想看。見她拜完,少帥一個字也沒有,蕭北代問:“下跪何人?”
“我叫王月娥。”
“哪裡人氏?”
“城外梅家莊。”
“原藉呢?”
王月娥起頭,不解。
蕭北竊笑:“老家哪裡?”
“河北人氏,從小跟父母在外,不記得家鄕何処。”
蕭護覺得自己辦錯了一件事,就是來見她。要不是爲表弟,隨便找個什麽人見見就算了。他招手,有人送上茶給他,少帥品了品不錯,眼前還少慧娘在,和她衚扯比坐這裡好。
“知道找你來爲什麽?”蕭北活似讅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