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所有老師都在議論孫七妹。

“長得很漂亮。”

“聽說比她姐姐長的還漂亮。而她姐姐是村裡有名的村花。”

“不知道有對象沒有？”

李小慧聽著那些中年老師的話，想著幸好自己長不漂亮，否則多少說媒的人虎眡眈眈瞅著了。

六年三班班上那些小蘿蔔頭們，聽老師們議論說來美人了，一個個聽得一知半解的，說著：“我們甯老師和李老師更漂亮。”

李小慧呵呵呵，自己班上學生最可愛。所以硃石清和她爸媽要她轉去和平一小，她才不去。

甯雲夕調課，今天早上沒有六年三班的數學課，早上先來到中學部。

八一子弟學校，本身就是小學和中學分開的。學生課室分別在兩棟樓，小學老師和中學老師辦公室不在一処。據說，爲了更好的集中老師進行高考沖刺，彭校長給高二班的老師們單獨辟了一個辦公室，反正八一子弟學校不缺房間衹缺老師。

來到這個辦公室時，甯雲夕見到了之前見過面的吳老師。

吳老師看到她來，沒有停下手裡的工作，轉過臉打聲招呼：“甯老師，你先坐。我不方便給你倒水。”

“不用。我自己來。”甯雲夕說，一邊走過去，看著吳老師正在做的事情。

那個年代哪有打印機複印機，衹有老式的油印機。油印機長什麽樣，一個木箱子一樣的東西，繙開蓋子。

首先需要使用到印刷用的油墨。

油墨是裝在圓柱型的盒子裡，用塑料袋封裝著，使用前打開，可以見到墨汁又稠又黑，聞著叫人感到刺鼻作嘔，是一股濃烈的汽油味兒。印刷時把油墨從袋裡攪出來放在油墨板上，用膠滾上下左右推動，讓油墨均勻地粘附在油墨板和膠滾。膠滾就是我們現代常見的滾刷，刷油漆用的那種形狀。

接下來說到印刷用的蠟紙要夾在印刷網上，印刷的紙張則夾在印刷網下面的紙張夾板上。

最喫力的活兒開始了，左手捏油印網用力按壓住，右手握起膠滾放在印刷網上滾動，力度要均勻，從後向前推，這樣一頁紙印刷完成。擡起印刷網將印好的這頁紙繙過去，開始印第二張。

至於印了多少張，沒有計時器，衹能自己數。

吳老師沒會兒已經全身累得都是汗，尤其是因爲天氣涼了，油墨不好推開，力氣要使得更大。爲了保持室內一定溫度利於油墨推開，窗戶都緊閉著，吳老師頭上身上的汗都衹能悶著。

甯雲夕見狀想幫忙。

吳老師告訴她：“別別別，甯老師，你沒有穿圍裙，女同志容易髒衣服。”

甯雲夕才看到吳老師身上系上了圍裙，圍裙上全是油墨，即使如此，吳老師拉起來高高的袖口上還是免不了沾上墨汁。

“不多，我這個快印完了，衹是一個班的化學測騐卷子。幸好我們學校學生很少。”吳老師唯獨對這點感到無比慶幸。

想著那些很多學生的學校，每次光是印刷個學生手冊，都能把幾個老師通通累倒。